倒尽的空杯被重重放回桌面，咚的一声。
然后那柔和的好嗓子褪去阴森，只剩一股空寂：“水蛇铜像代表的是来自阴阳城的一种邪神供奉。”
虞幸和赵一酒都没有想到，在倒了那杯茶之后，伶人忽然冒出了这么直白的一句话。
明明还没有开始谈交易的具体条件，伶人却罕见地主动将信息告知，停也没停：“阴阳城中生死混乱，进去的人要么被同化到不想离开，要么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困死在里面。”
“这座城没有城主，没有卫兵，没有战乱，没有饥荒。”
“但有神。”
神？
虞幸想，果然绕不开这个字。
古代背景下，“神明”就是最恐怖的鬼怪，祂们影响的是人的思想，比惊吓更加根深蒂固。
他本想问得更清楚一些，但莫名的，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该打断伶人，于是干脆沉默地听了下去。
“我在毁掉那座铜像的时候接收到了这些信息，阴阳城是一个神治的世界，所有人家里必有一个信仰，一种供奉，这些神在我们看来无一例外都是邪神，但对于那里的居民来说，从来就没有邪神和正神的区别。”
在虞幸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，他已经将胸前衣领拉下，露出起伏有点剧烈的胸口。
他进过蛇窟，但是不记得了。
这就是阴阳城的永生。
蛇窟。
虞幸头皮发麻，这种无法自己决定生死的感觉有多绝望，他一直能体会到。
他忽然撩起袖子，露出手臂，以及手臂上一个古怪的蛇形烙印：“我们。”
虞幸自己站稳，调整呼吸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虞幸回过神，低下头去，赫然看见自己胸膛正中央，也有一个蛇形烙纹。
“嘘，别说出来。”伶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，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。
虞幸额角流下一滴冷汗，顺着脸侧没入脖颈，又从胸口滑进更深的地方。
他手脚发冷的呼了口气。
这是污染，比任何鬼怪都恐怖的，不可拒绝的污染。
他转头看赵一酒，赵一酒却面色如常，甚至朝他投来一个“怎么了”的眼神。
“而我们会代替一个居民，成为阴阳城永远的一部分，在诸多邪神的注视中，走向‘永生’。”
他一松手，领子就弹了回去，将一切遮盖。
“等等！”虞幸瞳孔放大，久违的感受到了从心态往身体蔓延的浑身冰凉。
伶人描述的……不就是……
在伶人说“本来”两个字的时候，虞幸就知道事情恐怕出变故了，原本的门票不再是门票，那么新的门票又是什么？
说恰好这时，伶人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瞥了虞幸一眼：“一次长廊只会给出一个门票烙印，我的烙印不作数，是因为这里出现了比铜像更高层次的东西，那东西，同样给出了一个门票。”
“在那里，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，可能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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